13. 人头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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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转醒，人们的活早干得七七八八了，连何姿也在反复晕倒的过程中和欧阳南山给所有肉块抹上了腌料，转去给柴场的人们帮忙了。

沙糖橘坐起身，甩了甩头。她的睡眠从记忆开始的那天起就一直长得吓人，组织倒是已经习惯了她每天晚上睡十多个小时后中午还要睡三四个小时的超长待机模式，副本里的人只会觉得她很悠哉。

白包外边的天是晴的，阳光透不过布帘，只能带来微亮的光。

她少睡了就会困，还有概率站着昏过去，幸亏这个副本还算安全，能让她有机会睡够还没有其他什么打扰她。

重新扎了个低马尾，沙糖橘把左手戴着的半指手套摘了下了，被手腕处盖住的部分赫然有着一串的深蓝色数字：236301。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数字和她丢失的记忆有关。而且这东西既不像纹身也不是刻印，更像是从她皮肉里生长出的东西。

抱起杜氏兄妹的头，她摸到了一根牧草，是邱风在她睡觉的时候塞的，她就顺便也把牧草和她的手套一起揣进了兜。

午饭结束后邱风就在其他人的催促下把牧草分了下去。他本来不想鸟那些人，但李念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配合一些，他也就顺了他们的意。

分到沙糖橘时，对方已经开睡了。于是他就把她的牧草放在了包着杜氏兄妹头颅的毯子下。

沙糖橘抱着毯子里的头向外走去。

对于何姿她不着急做什么，但关于米加加和她，她需要弄清楚。

从她带着苍墨鹤站在亡灵世界里的那一刻，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经历了十六个副本，目前的草原之歌是第十七个。而这十七个副本里，有六个副本的npc都莫名其妙地帮她、救她，甚至给她刷礼物。

她不是没有去问过那些npc，但他们有的不会说话，有的根本就不是人，还有的语言她听不懂，总而言之就是无法沟通。

米加加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帮了她还会说话并且说的话她听得懂的npc。

沙糖橘抱着杜氏兄妹的头，把他们放在附近草地上晒太阳，而她把毯子收拾好以后，走回了米加加身边。

她撸起袖子，对米加加展示自己的胳膊：“米加加，你认识这串数字吗？”

米加加看了她的手一会儿，念了遍数字。

“…你知道它的含义吗？”

对方摇头。

沙糖橘把袖子又放下去，她拽住米加加，让他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阳光照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卡其色的长袖衬得她看起来格外柔和，米加加盯着她看，有那么一闪而过的熟悉。

“前几天关于剧情的问题，你帮了我，为什么？”

“…不知道。”

“你认识我吗？”

这个问题她好像问过，米加加如她印象里一样，回答了否定的答案。

“那，你觉得你认识我吗？或者对我很熟悉？”

想起前几夜那种记忆深处有什么要冲开的感觉，米加加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是不是意味着神不止抹除了她的记忆，还抹除了其他和她有关的家伙的记忆呢？

沙糖橘对自己的身份更加奇怪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被这样对待？抹除了她的记忆，还把她过去的存在也一同抹去了，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会这么做？

米加加的头隐隐作痛。他在见到沙糖橘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而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好像认识过对方无数次一样熟悉她。

他只是一个世界里重复着杀人举动的角色，更多时候，他也认识不到自己在杀人。

世界的规则模糊了他的认知，进来的一批批家伙不是人类，更像是待宰的牛羊。“牛羊”中混迹着宰杀他们的屠户，他则负责杀死发狂的“牛羊”。

这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从短暂的迷茫中抽离，那不是他应该有的思想，世界在警告他。

米加加面上不显，沙糖橘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她紧皱着眉，低头望着草皮。

两人静静坐在绿油油的软草上，风时不时吹过一阵，牛羊的声音远远，正好晴空万里，忽略真实情况，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直到邱风拎着斧头过来看沙糖橘是不是睡死了，冷着脸叫她滚回去劈柴。

沙糖橘闻言过去收好两颗头，把它们重新裹回毯子里，放到了大通铺上。

柴场上，十三个人都聚在了这里。沙糖橘因为睡觉没过来劈的柴全被邱风和成鸿分担了，刘枫劈完自己的份就坐在一边充当自闭儿童，哪边的活都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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